[喻王]天道06
哨向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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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印象中的林杰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说是老好人也不为过。
眼下的林杰这样的神情别说没见过，连想象都无法想象，他有些震惊于此，也不是很能理解他过去的导师为什么会笑着说出如此排外的话。
“老师……。”他难得地有些畏缩，眼下这位自己所敬重的长辈气场全开，出于敬意也不免退缩了些。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
王杰希点头。
“好吧，我们一件一件事情按顺序说。”林杰总算恢复了原先的神情，”你先坐下。”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王杰希听话地走回桌后坐下，这会他与林杰有些距离，可依旧全神贯注在眼前人的面部表情上。
“你可以不用那样盯着我看。我跟你一样是向导，且觉醒的早一点，你还不会的事情我几乎都掌握了，不至于像你家的猫一样被你读出来。”林杰笑道，王杰希又是一阵紧张，自己分明没给林杰说过大花的事情，除喻文州以外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怎么什么都没说对方就能摸个七七八八，这太不科学了。
转念一想，林杰是七年前离开研究所的，那时候大花八岁，偶尔谈天的时候会说起自家的猫。他老师也养猫，而且还是只胖胖的大橘，与王杰希倒真的是有相当多共同话题。
是的，一定是这样了。
王杰希试图镇定地回望林杰，后者眼都成两条弯月，缓缓说道：”没什么，你估计还没有感觉，我刚才用精神触梢探了你一会，很快就什么都知道了。”
“精神触梢？”又是个新名词，他只知道神经末梢，王杰希的专业在此，这所里估计能比他懂的都找不出一个。
“你就想成是意识的具现化好了，说得太多估计你也需要时间吸收。”林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我大致说一下就好，其他的你能自己看。”
这算是林杰的小习惯，他知道自己的学生天资聪颖，不需要自己多说就能鼓捣出什么，眼下的当务之急也就是先教人孰悉技能，以免分分钟被拐去结合。
半个小时过去，林杰的嘴几乎不带停地一直说，他喝掉了三杯由王杰希递来的茶，还不忘比手画脚地给人说：”你应该这么做。”
俨然一堂实作课。
自从离开学校以来，他几乎没怎么再自己动手实作过什么。当然，还是小研究员的时候是帮着林杰做过许多实验，物换星移，他到了这个位置自然也与当年的林杰一般。
这会儿真让王杰希感觉自己又回到初出茅庐那时了。
“行吧你试试进去自己的精神图景，刚才既然很容易的进了喻文州的，那么你自己的估计要更加简单。”林杰催促着王杰希实行，
他照着林杰所教授的方式，很快地找到窍门，像是穿越过一个隧道一样。
黑暗的尽头是片一望无际的绿，是片草原，可铺天盖地的却是夜幕，这景象与在喻文州那儿看到的截然不同，独自伫立于草原中，伴随自己的只有满天星斗，就感到有些凄凉，好像天地之大仅只自己一人。
风呼呼地吹，扫过草原时发出的沙沙声响，都如真实世界一般，他未曾想过这样的景象竟是自己的意识世界。
他不急于探索，不消片刻就退了出来，穿过意识的隧道后醒了过来，王杰希睁开眼，而林杰仍端坐于对面，像是又喝了杯茶。
“你感觉如何？”林杰好整以暇地问道，王杰希一脸恍然：”挺，不一样的。”
“看到什么了？”
“草原，一望无尽的草原。”王杰希回想，他有些后悔没拔根草，可拔了草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这又很难说。
“平地还能起高楼。”林杰不缓不急：”向导的精神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我从现有文献中找到的信息足以拼凑出一部份样貌，其他的我俩能合作探索。”见王杰希点头，林杰又接着说道：”现今我所能知道的，还有一点。”
他望向王杰希，直勾勾地盯着，”第一出现这样体质分化的人并不多，再来，响导的数量估计比哨兵要少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离他们远一点的理由。”
王杰希睁大眼，兜兜转转地绕回了他最初想问的问题，虽说刚才与喻文州的情况算得上一场意外，可也不至于让林杰严肃至此。
“──杰希，我现在要说的事情你可得听清楚了。”
王杰希一度恍神，目光穿过了林杰到达窗外，湛蓝的天迭上灰色，他将眼神及心思移回来，听见人说：”结合热──就是你们刚才的状况，肉体的结合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绑定，精神结合也一样，可这两者兼具时会形成永久绑定。”
“绑定以后会怎么样？”王杰希问。
“向导与哨兵将成为伴侣，并且共享喜怒哀乐，所有情绪。”
那听上去挺浪漫的，情绪共享，祸福与共，即便不是哨兵向导的关系也都是人人想要的。王杰希才想着，又一句话钻进他耳里。
“如果一方死亡，连接就会强制断开……另一方的下场也不会好，轻则精神崩溃，重则死亡。”
与喻文州生死与共？情绪共享？最后为彼此而死？王杰希顿时哑口无言，他倒是真没想到自己在什么都不晓得的时候糊里胡涂地差点要和人成了一生伴侣，虽不得说是喻文州的错，可倒是真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全拜这体质之赐。
“未结合的哨兵与向导碰到彼此时也就会产生结合热，这就是我刚才说要抽你血的原因。”
王杰希终于缓过来，他点点头，决心配合一切林杰的指示：”老师你说，我能做到的话。”
“从你的血液中抽取出向导素，制成药片让那些哨兵吃下去，能确保不出事。”
“那现在就做吧──”王杰希起身，又想到交互影响，”那哨兵那边？我不需要吃点什么？”
“你倒是比哨兵轻松点，镇定剂，以及离他们远点。”林杰恢复笑容，”听见了？离他们远点。”
王杰希只得点头，在林杰来到这里以前他一直是与叶修等人研究这体质，这会儿突然就分道扬镳还被限定了行动范围……实话是有些不习惯。
到底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和喻文州差点研究出事，王杰希打了个颤，而窗外轰隆一声地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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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由远至近，喀喀声在回廊里碰撞几番，魏琛从实验室里踱了出来，见到来人便指着鼻子骂道：”看到墙上那张告示么？”
他对着喻文州说：”轻声细语，请勿奔跑。”
喻文州摇头：”我没有跑。”
“我可以作证。”叶修一手放于心脏处；”我们十分安分，只是走过来而已。”
魏琛叼着的烟管随着说话而上下晃动，”我觉得太吵了。”
“老林来了，我们调整过了。”叶修推开人，”你最好也去调整一下，纯丝衬衫什么的，确实不衬你啊！”
还是紫色的，喻文州只瞅了一眼，实在没敢多看。
“废话，要不是老子穿棉麻磕得慌，你当我会穿这种Gay里Gay气的衬衫么混账！”魏琛骂道，喻文州很快地随着叶修进入实验室，他选择忽略魏琛那些骂骂咧咧，当下还有正事要做，与人斗嘴并不能得到什么。
“你带这臭小子来干什么？”
叶修头也不回地披起大褂戴起乳胶手套，食指对着喻文州勾了勾：”一个差点与向导结合的哨兵──向导是谁你知道的，就是老王。”
“没有谁比他更有研究价值了，你说是不是？”叶修瞟一眼喻文州，嘴上带笑，眼不带弯地说道。
“小兔崽子你要成为大家的公敌啊卧槽，所里现在向导几个？”
叶修扳了指头：”一个──哦不对，老林回来了，所以是两个。”
“什么公敌？”喻文州脑内警铃大作，总不是大家都在肖想王杰希吧，也不就一个体质改变，至于么？
“老魏人粗，你别介意啊。”叶修摆摆手：”稀缺资源嘛，向导是。不管制药还是啥的肯定都用得上。”
只是这稀缺资源恰好是王杰希，叶修抿抿唇，没说。
“是，我就粗鄙，走了走了你俩自看着办啊，右边那台机器别动，老林交代的。”
叶修与喻文州二人同时点头，魏琛来去如风，没一会就不见人影。
叶修抬了抬下巴，喻文州识趣地将袖子拉了上来，血管已经好好地浮在那里。
“连橡皮条都用不上了，你做了什么？”
“我就想少痛点。”喻文州眨眼：”身体控制还是不怎么难的。”
他看着叶修推出针筒内的空气，长长的针头亮晃晃，彷佛有一丝精光，小小地打了个颤。
说实话喻文州也算怕痛，怕得没有道理，可在人面前也只能逞强，是他一点最后的倔强。
“那是废话，精神控制你找老王吧……”叶修没客气地扎下去，快狠准不带停。”不了你还是别找老王。”
看着血液从血管里离开自己，喻文州有些头皮发麻，咬着牙问：”为什么不找他？”
“问你自己吧。”叶修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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