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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途辙 42

ABO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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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真是依约做了一桌，王杰希看了吃惊，他才默默地将包子豆浆全送进肚里，看见这一桌菜他有些尴尬，要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偏偏林杰还推着自己坐下，这不吃都说不过去。

白米饭盛了三分之二碗，这确实是他平时的饭量，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林杰还记得，有些感慨地呼出一口长气。

“怎么就叹气？是我记错了还是？”林杰见人没提筷，也跟着没动；王杰希摇头，”不是你记错，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你都还记得。”

林杰愣了会，王杰希这话说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什么道理，来得出乎意料却又不是没有逻辑，回过神后对着人笑笑：”我和你处的时间也很长了。”

本来从大学时代起的相处乃至而后的处对象，林杰大上王杰希三岁，照顾对方的时候多，要说家人以外的谁了解王杰希，他自不相让。

“那是。”王杰希说起来轻巧，”分开的时间也长到差不多了。”

一时间相对无语，林杰也不知道怎么接，王杰希也没想续，两人索性就这么吊着。

空气沉了下来，这样的氛围谁都不会比谁好受，更何况林杰是来探望人的，自然不可能真就这么不说话，借着夹菜，一筷子一筷子地往人碗里送。

菜都布满剩下的三分之一空间，王杰希终于吭声：”太多了，吃不完。”

“没事，慢慢吃就好。”林杰说完也自己夹一筷子往嘴里塞，”你口味应该没变吧？”

王杰希想了会，就是摇头：”估计没有，你这桌菜确实都是我爱吃的……只不过真是太多。”接着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吃不完的你可得想办法啊。”

听得此话，那边很快点头：”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那也真是很久以前了，说起来是有点怀念。”王杰希笑了笑，小口小口地咬着，林杰的手艺确实是好，这技能树不知道怎么点亮的，他甚至没见过林杰拿着食谱偷偷练习，就不知道是自带的天赋或是什么时候练习来的。

“你还怀念我做的菜？”林杰将嘴里咬着的吞下，”要是怀念我能多做。”

看着人投射过来的眼神王杰希叹了口气，林杰这样的神情他其实见过两次，那里头有着不言说的希望，第一次出现是在告白前夕，第二次则是分手时，这能算是第三次了，可他明白知道自己不能给予第三次回应，这对谁终将都不是件好事。

“这倒是不麻烦你了。”他放下碗筷的动作极轻，几乎未曾出现磕答声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你让我说完吧。”林杰苦笑，”计划最怕胎死腹中，这是你以前说过的。”

王杰希愣了会，自己确实是说过这样一句话。

那时暑假，林杰考完研以后说想去哪里走走，刚和人好上不久的自己早就做好计划，拿出来给对象看时说的就是这句，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林杰都还记得，而这一句话就只说了这么一次。

“行吧。”他点点头，其实这些并非没有征兆，再怎么迟钝都能注意到，王杰希太了解林杰，就像林杰了解自己一样，他们了解彼此的说破与不说破，从以前到现在都完全不变。

到底还是令人唏嘘，物是人也是，时间不是心情不再。

“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么，杰希？”林杰扳正了仪态，”我能保证绝不重蹈覆辙。”

王杰希摇头：”我不愿意。”他笑了笑，”走个过场形式有让你好受一点？”

他看着人的肩膀垂了下来，这模样通常是沮丧或是放松，或许对于现在的林杰来说，指不定是放松的。

“你真直接。”林杰撇嘴，他本来对于王杰希拒绝或是答应的可能性一直都掌握在百分之五十左右，上上下下摇摇摆摆，还是不大确定。

对于这么直白的拒绝难免感到心头还是发酸，甚至能设想一百个王杰希拒绝自己的原因。

说到底对于从外表看上去难以觉察的是自己这位前任其实相当重感情，他知道自己狡猾，压着这根软肋不舍得放，以为按久了对方也就服软，回到自己身边那是机率不算小的事情。

可人心最是难测，他用心计较费尽心机，千算万算算不过一句感情的气数将尽，源自于不爱了三个字。

“我一直很直接不是么。”王杰希本来话就不算太多，说话简洁扼要，如今事已至此也忍不住多说两句。

“林杰，我花了多久放下你，就花了同等时间放过我自己。”他的声音宛若金属掷地有声，在人耳里心里发出匡当一声；林杰听见此言也一时语塞，他知道自己于五年前那次分手，如今兜兜转转地又走回人身旁，以为命运中始终要多一个你，却是无法做到。

“很久了，我如今就是怀念却不代表我现在需要。”他拿起一边林杰早给自己备好的橙汁，啜了一口又接道：”爱这种东西是这样，有时效性的。”

“你放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都不能重来。”他眨眨眼，又往右手边抽了张纸巾递给林杰：”我以前能跟你说想哭来我怀里哭，现在只能抽纸巾给你，这就是时效性了。”

林杰的眼虽然红，可也不到要落下男儿泪的程度。他反倒是被王杰希这一席话给气得笑了出来，说者也许无意，但凡听者有心那能解释出百八十个因为所以。

“很有道理，我一直就是喜欢这样的王杰希，没变挺好的。”林杰接过纸巾，假意地擦了会眼角。

“你知道，我一直很讲道理。”王杰希耸肩：”凡事都是说清楚讲明白，逻辑各人自洽，不违背本心不就可以了么。”

林杰仿着他的动作耸肩：”那是，谢谢小王老师教导。”

“好说。”王杰希再度端起碗，也催促林杰：”说吃饭就吃饭，别尽嚼舌根了。”

“是是，就会催人。”林杰提起筷子，又给人说：”真当自己就是餐桌上的规矩了。”

“在我家，我当然是规矩了。”王杰希今儿算是发自内心地笑，放在心上的事情又解决了一项，挺好。

他没想单方面地接受林杰源源不绝的好意，送人出门时也给人这么提醒上一句；林杰点了头又摇了头，表情沉静下来：”杰希，我再问你件事行么？”

王杰希感觉自己的肚子极需减压，送人离开以后他得去换件裤腰带是松紧的，斜靠在门边也有些懒，就这么回：”你说。”

“是因为我是Beta所以还是不行么？”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到底纠结的还是这么回事，可见心结易结不易解。

“不是。是因为是你，所以不行。”

林杰叹了口气后很快将微笑挂回脸上，”谢谢你。”

他挥着手送人到电梯口，在心里说了声：没有关系。

 

可一直有个声音在脑里给自己说，那所以是谁可以。

王杰希想起凉掉的豆浆，又晃了晃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