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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流年 02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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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预定走马上任的日期还有一周,原本是想着得去开工资户头、整理租房处,也还有许多杂事等着做......大抵来说也挺忙的。

联盟帮忙找的屋子备了基本家具,可运来北京的倒是有两箱子,再加上一只皮箱,那算得有三箱子,说不多但也不少了。

小刘送人到住处后便离去,喻文州送这位司机师傅到电梯口时道了晚安,"夜深,路上小心。"

年轻人点点头,临行之时还是欲言又止。

 

他走进屋内,环顾四周。这一厅室大小一个人住也能算舒适,寸土寸金的北京,脚下踩的一块地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喻文州铭感于心的同时也没忘了方才车上说的事情。

他打定好主意明天就去医院会面。既然事故已经发生俩月,会客估计还在安全范围内。思虑缜密如喻文州,最终没能逃过感情用事这回事,他开始寻找各种可以联系上王杰希家人的手段,奈何个人信息保护之故,到头来还是没接触到任何一个人。

 

毕竟并非家属配偶,朋友关系说明不了什么,在几通电话里还是接连吃下闭门羹。

挂下电话,喻文州瘫倒在沙发上。舟车劳顿让他相当疲乏,身体知道疲累可精神则否,不得不承认自己听见关于王杰希消息的当下可算是心急如焚。

只是心急从来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这点喻文州算是知道得十分透彻。活了二十几年,他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顾此失彼的人,要做就非得做到最好。

对事业如此,对感情亦是同然。

诚如他捧在心上的那点心思,没说破没让人看穿,也全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则。

不开始就没有结束,不踏出去就不会受伤。

喻文州闭上眼,在脑里模绘好一会,过去那些年王杰希在他眼里心里的模样。

 

初升的曙光照进屋子,不大的客厅染上金黄色,喻文州随之而醒。

他一直睡得很轻,不是什么随处倒了即睡的类型,每到外地出差比赛都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因为天亮而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也许该买个窗帘。他爬起身,看了下时间,表面短针在6,长针刚过12多一些。

说早其实不算太早,是个有些尴尬的时间;睡回去了怕迟,洗漱出门则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怎么说,这毕竟还是上任前的最后几天假期。

考虑的时间用不了两秒,他倒回沙发上掏出兜里的手机,这才发现没剩多少电量,又爬起来在拉杆箱里寻找充电器,就这么一来一回折腾下来也醒得差不多,是有些无奈的起身,往浴室走去。

洗漱花不了什么时间,喻文州将自己从头到脚地清洗干净,走出浴室时还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将行李通通先给拆封。

其实并不记得哪一个箱子主要放的衣物,哪一个箱子主要放的杂物。拉杆箱里倒是有几件最后才熨烫完丢进去的西装,可想到一会儿的行程,他还是认命地去拆纸箱了。

好容易终于找到T-shirt和长裤,看着自己配出来的颜色还是有些不满意,这回从老家带来的衣服不算多,一周换洗一次尚称足够的程度。

虽然不算满意也称得上过得去吧,不穿可得冻死,他打了个喷嚏。

 

清明时节的北京其实也冷,最少对一个广州人来说是如此。生在南方少受冻,广州的雪他长到这么大也就见过一回。那年气候特别奇怪,广州下了雪不说还有地方下了冰雹,哗啦哗啦地造成不少损伤,电视新闻还说得特别夸张,他一边听,一边瞧着蓝雨的队员在窗外拿起薄薄的雪做起松散的雪球打起雪仗。

喻文州还记得那天的情况。他那时正与王杰希通电话,内容也记得挺清楚的,说的全是全明星周末的安排,貌似就在第九赛季,说起来,距今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五六年能让人有什么剧烈变化,喻文州其实想得不很明白。

王杰希之于自己就是又远又近,远的是距离,近的却是彼此的身分及职责。

两人在一条钢索上互相拉扯,到底没能成就牵手过独木桥的成就。

他放得多了,王杰希便退;放得少了,王杰希便进。

喻文州不只一次地想要放弃这份喜欢,但心里埋下种子便不能避免地发芽茁壮,到最后成为参天大树,他也没能伸出手邀人至树下共度。

 

太困难了。

 

终于在会客时间的第一分钟来到医院,找路是没花什么时间,可没想到打个出租车十分费力气,最后拚到车才顺利启程,也绕了不少远路。

他突然就有点紧张——站在病房门口时,脑中千头万绪躁动不停。小刘昨儿说王杰希不认得人,谁都不认得。

所以自己的下个动作应该是是走进去以后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喻文州,你还记得我么?又或是先看看家属在不在场?

 

"这位先生你是?"从身后传来清丽的女声,喻文州回头一看,是位女士。

"请问这是王杰希的病房么?"他很快回答,"我是他以前的......"又顿一下:"同事。"

虽有些心虚,但也没什么错。于是望向女士深深一点头:"我能进去看他么?"

女士点头,并绕过他,先一步站到了病房里边,"请进,我是他妈妈。杰希他可能还在睡,这几天有些受凉,睡得比较多一些。"

"希望他没事。"

女士笑笑:"当然没事。"

 

走进去就见着王杰希斜躺在病床上,见到他母亲来便坐起身。

"希希今天感觉如何?"

"医生来过刚走,说我没什么问题。"王杰希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可语气稍有不同。".....妈,你后面的人是?"

王母说道:"说是你以前的同事,微草的么?"

王杰希摇头:"微草是什么?我不认识他。"

亲眼所见为实。喻文州感觉自己手心都冒出汗,这是真的认不得人。他对上王母投来的眼神,绷紧了肩膀。

"我是喻文州,可惜不是微草,是蓝雨。"喻文州有些紧张,他不大敢靠近王杰希,对方这估计是全忘了,且不提人事物,甚至连人能有几分生活技能都不知道。

"蓝雨又是什么?"王杰希问,投向喻文州的目光中有着疑惑:"我们是同事?"

喻文州想了想:"国家队的同事。"他对王母眨眼,那边很快领略过来。

"希希你们先聊,妈出去买个东西。"妇人说罢便离去,脚步有些急促。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王杰希,可看见人眼中的不解与疑惑又脱不了口。

反倒是病床上这人先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你是说,蓝雨是什么?"喻文州苦笑。是吧,微草都不知道况且蓝雨。

王杰希点头。

"嗯,是个电子竞技的战队,和微草一样。"他说,"你以前是微草的队长,而我是蓝雨的。"

王杰希再次点头:"电子竞技么?那是什么?"

"嗯......你知道游戏?就是网游?"喻文州比手画脚起来,"就是用计算机玩的,计算机该知道了?"

"知道。"王杰希挑眉,露出一个你别小看我的表情。

这个表情并不是往常的王杰希会露出的模样,在喻文州印象里的微草队长,是自信满满的,像这样的神情估计还得算是千年一遇。

"说的简单点,我们就是打游戏的。"喻文州说道:"刚好跟一般玩家不一样,我们比较厉害,是职业的。"

"哦?"王杰希显得兴味盎然:"你很强么?"

喻文州想了想:"很强。"

"那我呢?"

"比我更......"他停顿一下:"我觉得还是我强一点。" 喻文州难得见人有不同表情,与他印象里的有些差距;王杰希蹙起眉:"你说了一半,我感觉应该还是我强一些。"

"比一比就知道了不是么?"喻文州笑笑,他原只是打趣,便见到人抬起左手:"可能不行,医生说我这手得复健很久才会好。"

那是一只有些变形的左手,指尖泛着紫,形状扭曲,白肌衬着看来毫无生气。

喻文州终于皱起了眉头:"没关系,我等你。"

 

都等了那么久,他是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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